近日，Meta宣布将其Quest头显搭载的操作系统开放，引发业界震动。消息刚一传出，就有联想、华硕两家企业“下场”，基于此操作系统开始自家头显的开发；此前作为Meta竞争对手的微软，也摇身一变成为合作伙伴。业内人士对此表示，XR（扩展现实，包括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混合现实MR）行业“一夜变天”，一波头显设备、应用新热潮正蓄势待发。
Meta想做“XR领域的安卓”
Meta打破其经营十年的MR生态闭环且开放操作系统这一举动，被不少业内人士解读为应对苹果Vision Pro做出的努力之一。
此前，在Vision Pro上市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其美国市场总销量就已超过37万台，增势迅猛。近日更有消息称，苹果正着手“平价版”Vision Pro的开发，供应链将按千万量级准备。
与之相对，据Meta最新披露的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其VR板块收入低于市场预期4.96亿美元，业内人士认为，其主因是Meta旗下竞品VR头显Quest系列销量出现显著回落。
在此消彼长下，面临着XR领域越发严峻的竞争格局，Meta选择了成为“下一个安卓系统”：开放自己的操作系统，与其他XR企业“抱团取暖”，共同营造XR产业生态，开拓更广阔的产品市场。时任Oculus CEO的布伦丹·艾里布（Brendan Iribe）曾表示，其目标是“让10亿人使用VR”，这意味着开放操作系统寻求与其他XR厂商的合作是一条必由之路。
Meta操作系统一经开放，XR厂商迅速响应。在硬件设备方面，当前，华硕旗下的玩家国度（ROG）品牌正计划基于该操作系统开发一款以“高性能游戏”为主要使用场景的头显；联想则着眼于“生产力、学习和娱乐”领域，计划推出搭载该操作系统的新型MR设备。同时，微软也将与Meta合作，共同打造一款以Xbox为灵感的限量版Meta Quest头显设备。
在软件生态方面，Meta开放操作系统这一举动，为许多业内人士带来了新的信心。前快手全景视频业务负责人、英俊文化联合创始人马英武表示：“原来制约行业发展的内容、硬件双螺旋终于被打开了，擅长硬件的做好硬件，擅长内容的做好内容，内容生态将实现统一。”
近日，行业调研机构Counterpoint数据发布的报告显示，2023年，Meta占据了全球XR头显总出货量的59%。Meta官方发布的数据则显示，Quest系列头显累计销量已达近2000万台。基于此，马英武乐观地认为，Quest这一大市场一经开放，在吸引更多开发者进行内容生态创作的同时，也能让更多在XR产业链上更具有影响力的企业参与进来，共同构建成熟的VR消费体系。
然而，Meta前首席技术官（CTO）约翰·卡马克对此却抱有消极的态度。他坦言：“Meta的方式并不能称得上是‘开源’，而是简单地与‘合作伙伴共享’，开放程度有限。”在他看来，开放操作系统并不能为市场带来比Quest更加便宜好用的头显，反而会因为兼顾客户需求拖累Quest自身的软件开发进程，浪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战火”烧向内容生态
在Vision Pro正式上市前，创维XR销售副总裁董若舒在接受《中国电子报》记者专访时对该产品表现出看好的态度：“Vision Pro主要面向的市场是C端消费者，苹果成熟的开发者团队和后续内容生态是其一项重要优势。而在不久前，Vision Pro迎来“退货潮”，有选择退货的消费者表示，对该头显原生应用的不满是主要原因之一。种种迹象表明，MR头显要让用户“买账”，为MR头显“量身定做”的内容生态仍是关键。
苹果市场营销高级副总裁格雷格·乔斯维亚克（Greg Joswiak）表示，截至Vision Pro交付前，其VisionOS原生应用数量仅为1000余款，能够兼容头显的应用数量高达150万款。150万的夸张数字，获益于苹果产品始终坚持使用的封闭操作系统。一位资深应用开发者告诉记者：“由于使用封闭的操作系统，应用程序的编写格式较为统一，因此将目前已有的iOS应用程序移植到Vision OS系统上非常简单。”
然而，简单的应用移植意味着独特性体验的缺失。对此，董若舒表示，MR原生应用应该聚焦设备独特的增强现实等功能，为用户带来独一无二的体验。行业专家也指出，MR头显要打造“杀手级应用”，效益与不可替代性缺一不可：“前者指在该应用领域中，MR虚实融合的沉浸式体验实现了用户体验和行业运行效率的同步提升，并产生了耗时减少、成本下降的实际价值；不可替代性则指MR在该应用中的体验是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无法提供的。”
因此，Meta采取了与苹果截然相反的开放策略。统计数据显示，目前Meta Quest头显的官方应用商店Quest Store中有580款VR游戏/应用，面向开发者的应用社群App Lab上有1700余个项目，Quest头显兼容的第三方应用商店SideQuest则提供5700多个应用。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应用多半是基于头显设备开发的原生应用，或其他平台移植的VR游戏等应用，在虚拟现实体验上具有优势。Meta方面表示，在此基础上，操作系统的开放将进一步鼓励开发者进行原生应用的开发与适配工作。
谈到头显中可能的“爆款”内容产品，行业专家表示，XR厂商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重视应用场景特点，根据影视、教培、文旅等不同场景的需求，打造定制化产品；二是探索产品生态，开拓MR与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车载抬头显示（HUD）等的联动效果，吸引用户关注，从而增加产品的用户黏性。”
而对于当前XR市场的“生态焦虑”，董若舒抱以轻松的心态：“许多内容开发大厂对于MR设备端的应用仍在观望中，作为硬件制造商，最重要的还是做好底层的硬件功能，再给内容开发者一段时间。”
苹果和Meta在头显操作系统上截然不同的选择，也为XR市场带来了新的悬念：未来的MR内容产品生态究竟是“贵精”还是“贵多”，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