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最繁忙的货运机场——香港国际机场，行李及货物物流运输、安防巡逻、接驳摆渡已全部由无人驾驶车辆提供服务。这个全球首创的国际机场全场景无人驾驶商业项目，帮助香港国际机场降低物流运输综合成本超50%。

这个无人驾驶商业运营项目的服务商，是中关村科技园区一家2016年成立的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驭势科技。他们用了8年的时间，一个场景接一个场景地攻克，一次又一次重新定义自己的角色，打造出一套通用于各行各业的无人驾驶应用体系服务方案。

“自动驾驶将是未来20年内对社会影响最大的产业之一。出行、物流、智慧城市……自动驾驶都可以为其赋能，并将对上述行业带来根本性的改变。”驭势科技联合创始人、董事长、CEO吴甘沙在接受《中国电子报》记者专访时表示。

吴甘沙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告诉记者，驭势科技所能做的是，尽力让公司在自动驾驶的每场“考试”中都拿到满分，让中关村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走进千行百业，让中国的“AI司机”走遍全球。

有所为有所不为

2015年，优步公司（Uber）宣布要造自动驾驶汽车，把卡内基梅隆大学机器人研究中心从事与自动驾驶相关研究的人悉数挖走。同一年，特斯拉公司推出第一代自动辅助驾驶系统Autopilot。

吴甘沙敏锐地意识到，自动驾驶领域的创业时机已到。

2016年，他离开工作了十余年的英特尔中国研究院，成立了驭势科技。凭借明星创始人这个金字招牌，驭势科技吸引了中科创星、真格基金、创新工场等众多知名投资机构。其希望能在产业爆发之前，通过自主创新，抓住下一次工业革命的机遇。

那一年，无论是创业者、投资人还是大公司，都对自动驾驶的商业应用和未来前景充满乐观情绪。Waymo从谷歌独立出来，成为一家独立的自动驾驶公司。通用汽车以10亿美元收购了彼时仅有几辆样车和40多个人的Cruise。中国的大量创业者也进入自动驾驶领域，小马智行、地平线等企业相继成立。

起步出乎意料的顺利。2017年，成立仅一年的驭势科技就打造出自动驾驶概念车——城市移动包厢，在当年的美国CES上赚足了眼球。同年，其又中标了香港国际机场的无人驾驶商业项目。

事实证明，吴甘沙低估了自动驾驶落地的难度。他坦言，初期公司有将自动驾驶概念车进一步产业化应用的想法，但经过审慎认真的考量，重新定义了驭势科技的角色——不自己造车，只做自己最有优势的部分，即提供自动驾驶能力，并在细分领域真正做到“专精特新”。

“未来一定是最安全的自动驾驶系统才能在这个长跑赛道中胜出。对于驭势科技来说，这个时候一定要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么现阶段一定要联合更多的生态伙伴，用最高、最严格的标准做自己的系统，并搭载到更多的品牌和车型上。”吴甘沙说道。

每项考试都要拿“100分”

2019年，香港国际机场给吴甘沙抛出了一个难题——去掉自动驾驶货物运输车中的安全员，实现真正的无人驾驶。

“当时，我们的自动驾驶方案只是一种技术路线，距离香港国际机场要求的‘全天候、全流程彻底去掉安全员’的目标，还有一段路要走。如果做到了，将成为全球首创的国际机场全场景无人驾驶商业项目！”吴甘沙告诉记者。

自动驾驶的商业化为什么难？他解释说，这个赛道的99分等于0分，剩下这1分的丢失可能会来自长尾场景、极端天气或基础设施等问题，以及很多无法预测的问题。要想实现商业化，每项考试都得拿100分，而攻克那剩下的1分往往需要付出99%的时间和精力。

香港有雨季，对于以激光为主的自动驾驶系统来说，每一滴雨都是一个障碍物。夏天机场的地表温度高达70摄氏度、盐雾天气会腐蚀设备……这些都对解决方案的可靠性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于是，驭势科技将研发人员集中到浙江嘉善实施“地牢行动”，集中攻克这个项目。距离目标的差距有多大，就可能面对多少种复杂的突发状况，就要拆分成多少个指标……驭势科技的研发人员一个难点接一个难点去攻克，一个流程接一个流程去验证。

在上述过程中，没有风景，只有千篇一律的山路和各种沟沟坎坎，耳边还时常充斥着呼啸的寒风。终于，在当年12月，驭势科技与香港国际机场达成合作，在机场内启用了无人物流车为旅客提供行李运输服务，成为了全球首个在机场实际运营环境下常态化运营的无人驾驶项目。

“判断无人驾驶的好坏，不能只看视频演示，必须在实际场景中真刀真枪地操练，要考虑到路况、极端天气、网络、云计算的状况等，要做到业务不中断，能够兼顾安全和效率。我们在几年间研发了几十个版本，解决了几千个BUG，这在演示视频中是无法看见的。”吴甘沙说道。

比如，针对在冰雪等恶劣天气下的运营，驭势科技主要从硬件、软件、算法等方面不断去测试和优化，创造了超过1100天零事故、真无人运营的行业纪录。

在去掉安全员实现“降本”的同时，还要能够“增效”。为此，驭势科技为产品增添了自动脱挂钩、自动装卸货、自动充电等功能，实现了真正的全流程无人物流。

据吴甘沙介绍，驭势科技和香港国际机场的合作，为国家多项产业政策和行业标准的出台作出了贡献，获得国际机场协会及国际民航会议的广泛关注，并借助“一带一路”成功将产业成果拓展至广州白云、新加坡樟宜等国内外重要机场，引领了国际机场自动驾驶市场的发展。

通用驾驶才能应对长期挑战

4月30日下午，记者走进位于中关村房山园的驭势科技。一排形态各异、搭载了L4级别自动驾驶功能的汽车整齐地停靠在楼前，既有载人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公交车，也有负责运输载物的无人物流车和无人配送车……驭势科技的服务对象几乎囊括了市面上的所有车型。

通常情况下，自动驾驶的场景难度取决于场景的最高难度而不是平均难度。看似简单的场景，充满了不可预测性。近几年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突飞猛进，客户对自动驾驶的理解也在相应调整，厂商需要跟上这些变化。

“做一个通用的自动驾驶模型，才能更好地应对这个行业长时间的等待和场景的不确定性。”吴甘沙说道，不能变成一个机场的自动驾驶开发商，不能越做越窄，要开拓新领域。

在吴甘沙看来，自动驾驶公司就是一个“劳务派遣”公司。派出去的“AI司机”要有覆盖A、B、C各种驾照的全能力。其中，做载人的自动驾驶要比做物流的难很多，因为载人需要自动驾驶的算法参数做到既不漏检，也不误检。误检会造成无缘无故的突然刹车，严重影响着乘客的乘车体验。

驭势科技自主研发的高安全、全场景L4级自动驾驶系统U-Drive，成为同时支持在“乘用车、商用车、工业车辆、特种作业车辆”四大领域实现十大类自动驾驶典型场景的自动驾驶系统，在工信部新一代人工智能揭榜挂帅重点创新任务中，摘得自动驾驶系统领域的第一名，并被认定为北京市首台（套）重大技术装备。

截至2024年3月，驭势科技已落地超过40个智慧城市出行类项目，覆盖了100多个工厂物流配送类项目，拓展了10余个民航机场运输类项目。

吴甘沙认为，自动驾驶将是未来20年内对社会影响最大的产业之一。“出行、物流、智慧城市……自动驾驶都可以为其赋能，并将对上述行业带来根本性的改变。”吴甘沙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到那时，驭势科技所能做的，就是在持续创新的基础上，实现一个真正的通用自动驾驶大模型，让AI司机进入千家万户，助力千行百业实现更加繁荣的发展。